湯姆.克魯斯主演的《捍衛戰士》續集,重現好萊塢電影久違的造夢「天真」(劇照:派拉蒙提供)
湯姆.克魯斯(Tom Cruise)的空戰續集電影《捍衛戰士:獨行俠》(Top Gun: Maverick)上映首周末全球賣座爆棚,這現象其實就像實境秀〈乘風破浪的姐姐3〉王心凌能再度爆紅一般,除了代表每個觀眾黃金歲月「回憶殺」的回歸,更是被視為「非」市場消費主力的團塊世代展現驚人經濟實力,以證明自己的存在;最重要的是,湯姆.克魯斯重現了好萊塢電影久違的造夢「天真」,帶著觀眾們一起重溫夢工廠的青春爛漫。
說到36年前由湯姆.克魯斯主演1986年版《捍衛戰士》(TOP GUN),四、五十歲以上的觀眾大概都能哼出主題曲〈Take My Breath Away〉,酷似「我們國父⋯⋯」的通俗旋律,在那資本主義與共產主義對立的冷戰末期,韓戰與越戰的反戰題材電影熱潮逐漸淡去的時刻(1979年《現代啟示錄》〔Apocalypse Now〕、1982年《第一滴血》〔First Blood〕、1986年《前進高棉》〔Platoon〕等),頌揚美國武力強大的主題成為好萊塢電影題材的重要選項。
《捍衛戰士:獨行俠》的開場以航母起飛場景,喚起影迷回憶(劇照:派拉蒙提供)
就在1986這一年,出現了兩部空戰題材電影,一部是湯姆克魯斯《捍衛戰士》,以航空母艦與艦載機F14熊貓式為主角;一部則是《鐵鷹F16》(Iron Eagle),以F16戰隼式為主角,兩部片各自使用了海軍與空軍當時最主力的第四代戰機,打得蘇聯出產的蘇愷戰機與米格機七零八落,還有甚麼能比得上這種宣揚國威的方式來得讓人熱血沸騰?無怪乎當年美國一堆人跑去報考空軍──是的,有點諷刺,《捍衛戰士》其實是海軍飛行隊來著,卻被美國空軍意外收割了一波。
在那冷戰末期,《捍衛戰士》與《鐵鷹F16》其實很像商業版「莒光園地」,靠著雷朋墨鏡、飛行夾克、極速重機的酷帥形象,鼓舞許多年輕人加入軍旅對抗共產帝國,就連台灣也因此仿效拍出許多類似題材;但這兩部電影的內在本質,恐怕隱隱有著「行銷武器系統」的掮客較勁心態,尤其是台灣在八零年代初受到黑幼龍主持〈新武器大觀〉節目影響,當時年輕人誰不知道F14跟F16?誰不知道它們配備近程響尾蛇飛彈、中程麻雀飛彈、長程鳳凰飛彈?就連日本動漫也使用大量美蘇戰機造型(例如《超時空要塞》裡的F14變形機器人),而《捍衛戰士》完全就是讓當時喜歡軍武的年輕觀眾驗證理念與知識的空戰電影。
不變的獨行俠魅力(劇照:派拉蒙提供)
當然必須說,當時導演東尼.史考特(Tony Scott)是好萊塢商業電影的高手,他把「飛行」與「速度」拍出一種浪漫與神聖感,而這種浪漫後來影響了許多作品,但對普通觀眾而言,《捍衛戰士》其實更是一齣年輕人都有過的青春成長電影,年輕菁英的恃才傲物與放蕩不羈,勇於衝撞體制展顯自己的能力,同儕之間亦敵亦友的競爭關係,睡了長官年輕女兒,還把上火辣性感女教官。如果換了個時空背景,其實根本就是青春校園電影啊;當然,這種成長其實曾經出現在《雞尾酒》(Cocktail)跟《金錢本色》(The Color of Money),湯姆.克魯斯曾經是保羅紐曼(Paul Newman, 1925-2008)、布萊恩.布朗(Bryan Brown)所指導的菜鳥。
湯姆.克魯斯在續集中成為教官,回歸母校TOP GUN基地,傳承自己的飛行經驗(劇照:派拉蒙提供)
續集《捍衛戰士:獨行俠》,則試圖把導演東尼.史考特那種浪漫與神聖完全帶回來,單單開場的航母起飛場景,應該就喚起許多人的回憶。而後,隨著湯姆.克魯斯從學員變成教官,回歸母校「TOP GUN」基地,換成他要傳承自己的飛行經驗教導後進學員,除了喚醒步入中年的當時觀眾對經典角色們(方基墨的冰人、被獨行俠誤害死的呆頭鵝、梅格.萊恩飾演的呆頭鵝老婆⋯⋯)的點滴回憶,其實也是觀眾們對於自己成長奮鬥際遇的迴響:獨行俠(湯姆.克魯斯)堅持目標理想卻起起伏伏的人生,想傳承卻被嫌老氣。何嘗不是每個人都經歷過的人生寫照?
珍妮佛.康納莉(Jennifer Connelly)飾演海軍上將的女兒(劇照:派拉蒙提供)
好萊塢有個湯姆克魯斯,香港有個劉德華,萬年有著難以泯滅的巨星神采;雖然怎麼演都像他自己,但他們也反過來使用這種魅力貫穿例年來作品,特別是湯姆克魯那難以言喻的曖昧微笑,不僅出現在他過往的《保送入學》(Risky Business)、《征服情海》(Jerry Maguire)等作品。此次《捍衛戰士:獨行俠》面對女主角珍妮佛.康納莉(Jennifer Connelly)──以及觀眾──更是玩到極致。這種始終如一的「天真」魅力,就像他每次拍片都堅持親自上場玩真的:飆機車、開直升機、跳傘、爬杜拜塔、上戰鬥機。誰敢說不動人?
最打動中年觀眾的其實是電影回歸過往好萊塢熱血敘事,當新片只重視年輕觀眾大玩「暗黑」、「超級英雄」時,《捍衛戰士:獨行俠》單純的造夢與熱血,讓經歷過當年青春的團塊世代紛紛出場──「我們只是老了,不是死了」,就像王心凌男孩浮現,阿湯哥男孩跟阿湯哥老婆也用電影票證明自己正當壯年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