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說家、建築師阮慶岳著作《一紙相思》新書發表會(110/4/23)。(左)作者阮慶岳;(右)聯合文學總編輯周昭翡
說起4月23日世界閱讀日的由來,起源是來自西班牙的加泰隆尼亞,有著男子送女子玫瑰,女子便回贈書籍的傳統,同時間,也是莎士比亞與塞萬提斯的逝世紀念日,可以說是紀念文學的日子。在紀念文學的日子,可說是好巧不巧,遇上了阮慶岳出版《一紙相思》,以這本來紀念他最鍾愛的文學小說家七等生。
早在阮慶岳 20 歲前,他就與七等生作品的相遇。先是零散幾篇文章見於雜誌上,但阮慶岳笑說當時的他,並未進入七等生的世界,直到七等生全集出版,才讓他驚豔到,怎麼有小說家在尚未 40 歲就有這般天賦。
他說七等生的書並不好進入,一但你找到適合的著作踏入七等生的世界,絕對就會被深深的吸引住。
很多人說阮慶岳的寫作裡有著七等生的影子,阮慶岳則是笑著回憶七等生說過,他看得出來,阮慶岳的寫作裡,是陳映真的影子。在決定赴美念建築前,阮慶岳決心戒掉對他宛如毒癮的文學閱讀,他說,當時很糾結,如果只能帶上一本聊以慰藉,七等生和陳映真,他該帶上誰的書走?他選擇了陳映真。
後來,他認識了七等生,與他走近。在 1998 年,阮慶岳以獨立製片的方式,和朋友徐顥拿著DV,在無師自通的狀態,讓號稱難搞的七等生,透過阮慶岳的攝影鏡頭,呈現出他最自然放鬆的模樣。
在《一紙相思》的新書講座現場,阮慶岳播映了經過剪輯的 30 分鐘版本的七等生影片。藉由手持鏡頭搖晃的畫面,七等生時而回頭與鏡頭對話的影像,不禁會讓人想著,若是在社群時代,這或許就是七等生頻道的第一支關於七等生的 Vlog 吧!記錄著他的日常生活,作品以外的他,更真實的小說家人生。
(中)南管吟唱家吳欣霏;(右)建築師徐顥
阮慶岳看著徐顥笑著和大家說,當時他們對拍片根本完全不了解,就是像拿到了新玩具一樣,有個概念浮現就去拍了。興許是剛好在那個年代,他們都愛看電影,對拍攝這支影片的靈感和想法,或許片刻都是從記憶中的電影取材而來的吧。
30 分鐘的影片一如七等生的處事風格,自由且真實。七等生從台北木柵的家,搭上火車返回苗栗通霄的老家;七等生在情人面前的模樣;七等生去酒家的日常。或許因為掌鏡者是阮慶岳,在畫面裡看見的是他卸下防備的姿態,順從生命流動的姿態。
這般順從生命流動的七等生,阮慶岳提到,七等生一生都貫徹著「蒙田式」的哲學意象活著,體現在他的思想裡、他的生活中。若想要了解七等生這個人,或許從蒙田開始理解,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。
1998 年,阮慶岳以獨立製片的方式,和朋友徐顥拿著DV,在無師自通的狀態,讓號稱難搞的七等生,透過阮慶岳的攝影鏡頭,呈現出他最自然放鬆的模樣
《一紙相思》的開始對阮慶岳來說是相當突然的,即便當時有副刊想與他邀稿,他對專欄也沒有頭緒,一直到某天,內心湧現想給七等生寫封信的念頭,於是《一紙相思》也就這麼悄然開始了。或許是因為採用書信體的寫作方式,阮慶岳說寫作的過程還算輕鬆,在 2020 年 5 月開始動筆,莫約 8 月就完稿了。
整本書籍藉由虛實交錯的寫作方式,呈現阮慶岳對七等生的思念。
書簡寫實、小說寫虛,實的部分像是對七等生的告解與傾吐,虛的部分則像是把部分的自己抽離這樣親近的關係,避免過度沈溺在關係的悲傷與黏膩裡,阮慶岳提及小說的部分多數與七等生無關,但在讀者的角度來看,仍會不禁將虛與實構築在一起,在虛與實之中找尋更多細節與線索。
❝ 我如今想起來,你內在意志這樣堅定也強大的生活節奏,本來就一定可以引你去到你一直嚮往的那個自由境界,也就是為自己在現實與理想的真假幻境間,建立起一個小小的庇護所。 ❞
人生與作品往往有相似而不可得之處,阮慶岳在書簡裡坦然寫道,如此貫徹自由思想的七等生,在現實生活中卻似乎也沒獲得真正的自由。好似他在小說裡提到的裂縫,有些人對裂縫視而不見,有的人卻把整個人生都鑲進裂縫裡了。
從《一紙相思》窺見阮慶岳與七等生亦師亦友的關係,阮慶岳則是藉由這本書化作對七等生的想念,把想說的、該說的,交織在故事由讀者自尋探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