鱷魚:小姐遇流氓、烈女怕纏郎

2021-10-29  吳文智  會員限定 

 

當街頭混混遇上了落難女孩,本性善良的混混萌發了惻隱之心,企圖幫助女孩卻發現跟自己老大利益相衝突,混混為女孩求情卻反慘遭老大算計,於是混混決定犧牲自己對老大展開反擊。這故事是不是聽起來很熟悉?抱歉,說的不是邱澤與許瑋甯《當男人戀愛時》,而是柯震東與李心潔《鱷魚》。

《鱷魚》與《當男人戀愛時》都是標準「小姐與(遇)流氓」的故事,兩者之間的巨大差異(包括階級、教育、性格······)既是他們發展關係的阻礙,卻也是他們互相吸引彼此的好奇動力,也是這兩部電影的關鍵賣點所在。

然而《鱷魚》與《當男人戀愛時》有著類似的劇情結構,卻明顯走上了不同路子。或許「柯震東與李心潔」姐弟戀VS「邱澤與徐瑋甯」有不同想像空間,話嘮與木訥男主各有魅力,兩者各自衍生的高利貸或土地正義議題有差異,但兩位導演對敘事風格的包裝與處理手法,真正讓這兩部作品有了不同屬性。

殷振豪導演的《當男人戀愛時》聰明而商業,就像他拍「茄子蛋」MV一樣,暖色調的攝影與燈光、濃縮的影像符號、煽情的剪接節奏與音樂(劇中乾脆附贈茄子蛋主題曲,導演順便化成主角MV段落),《當男人戀愛時》其實更接近愛情偶像劇電影,混混邱澤與OL許瑋甯上場就自帶光環,碰面就自動出現彩虹泡泡,每場戲畫面都是準備讓觀眾換手上場跟男/女主角談戀愛。也因此,「恐怖情人」(例如拿高利貸債務逼迫清純約會的交換合理性)也相對罕被提及。

陳大璞導演的《鱷魚》則明顯走向風格的另一端「寫實」,偏冷色調的攝影與燈光、淡淡的情緒氛圍、充滿節制的剪接節奏與音樂(最「跳」大概就是彭佳會唱的主題曲,但它其實獨立存在),這讓《鱷魚》似乎更接近社會寫實風的台灣新電影,從良柯震東與農婦李心潔總是素樸上場,碰面雖然會壓抑並爆發彼此傾慕情感,故事同樣社會隨身可汲,但客觀視角讓觀眾與保持觀賞距離。

 

 

相較之下,寫實風《鱷魚》對於政商勾結、地方選舉與幫派勾結、官僚系統冷漠壓迫平凡農民、重工輕農炒作土地等社會議題,顯然關注熱情更高,簡直像《角頭》加《血觀音》,只是又不像這兩者標榜情感濃烈與算計陰謀。

 

 

因為寫實與節制,本質是愛情電影的《鱷魚》,在橋段設計比《當男人戀愛時》來得「政治正確」些,沒有刻意美化「LOCAL」或標榜「角頭兄弟」(男主角到議員地方服務處「洗白」,但行為屬性還是)義氣,也沒有浪漫化「烈女怕纏郎」的追求過程,李心潔主動撩柯震東還多一點,這讓「隱性」恐怖情人的行為特質降到最低,也讓《鱷魚》強化「無悔為女人付出,默默離去不回頭,讓女人來找自己」的所謂「台式硬漢愛情」更為道地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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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劇照,台北雙喜提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