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itty Crowther是一位插畫家和作家,在比利時生活和工作。她於1970 年出生於布魯塞爾,父親是英國人,母親是瑞典人。在布魯塞爾皇家美術學院主要專注於學習視覺藝術,當時插畫是一門次藝術,她的一位色彩老師,非常喜歡她的繪畫方式,並對她說:「你必須說故事。」Kitty深受鼓舞。從小因為母親而接觸斯堪地納維亞人的紡織、刺繡和掛毯。她在為書中角色的服飾設計圖案時便從視覺經驗中有很多樂趣。她在參觀了美術博物館,發現了像Ensor、Magritte這些非凡的藝術家。
她父親曾經對她說:「如果你閱讀,書會成為你生命中的許多朋友。」直至今日不停歇的閱讀經驗中,阿諾德.羅貝爾(Arnold Lobel)的《Small Pig》、湯米·溫格爾(Tomi Ungerer)、理察.斯凱瑞(Richard Scarry)、 李歐.李奧尼(Léo Lionni)、肯尼思·格拉姆(Kenneth Grahame)和瑞典童書作家艾爾莎·貝斯科夫(Elsa Beskow)的作品對她影響很深。她完全沉浸在這些故事中,並學習這些創作人的背景和內心世界。還有桑貝(Sempé)對空白頁面的使用非常出色,構圖輕鬆優雅,最重要的是,桑貝喜歡他筆下所有角色。Kitty也很喜歡碧雅翠絲·波特對自然的態度,波特的孤獨引發她的共鳴。Kitty的創作也身受父母影響,她的父親從加拿大帶回來的因紐特人雕塑以及瑞典畫家Carl Larsson的複製畫,家中牆上貼著威廉·莫里斯(William Morris)設計的壁紙,Svenskt Tenn設計的窗簾和桌布,父母對文學、藝術的熱愛,也深深影響著她與她的創作。
在Kitty Crowther的繪本中,文字和圖片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整體。當然,她的藝術性也可以從純粹的繪畫角度來描述。自2002年以來,Kitty一直在教授插畫,其中包括素描。她認為素描是最基本功:「在光線、線條、構圖……之後,一切就變得簡單了。」她在繪本中使用的媒材,主要是鉛筆、水彩和彩色鉛筆。她巧妙運用這些簡單的媒材,擴展她的藝術表現力,邀請讀者進入一個全新的圖像世界。構圖優雅,以光線和線條移動來反映敘事。例如:在《Alors?》(《那麼?》,暫譯)一書中,遊戲室裡,門是敞開,空間裡有小方塊、小車子、球、桌子、椅子、兩本書……,一個戴著貓帽的娃娃問:「那麼?」,然後她坐下來閱讀。一隻藍色泰迪熊加入:「所以?他在嗎?」接著是小兔問:「他到了嗎?」待這這間房間裡的是各種玩具和娃娃,他們注視並期待著「未知」的到來。這是一個關於等待,關於時間流逝的故事,也是一本睡前晚安書。Kitty認為創作嬰幼書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,因為我們已經失去了嬰兒時期的感覺和記憶。她把這本書設計為小劇場的舞台,在書的最後,有一隻不睡覺的小貓頭鷹,牠和讀者一同看著其他人都睡著了。在時間流轉的表現上,隨著白天到晚上,每一頁上的陰影都在拉長。角色們的臉部表情、姿勢和氛圍都被精確捕捉,身體微微一轉,眉毛一挑,手指一動,一幕幕情境改變。讀者可以強烈地感受到 Kitty Crowther用線條和圖像,極為自然地來描繪生活。
地球上的數十億人類都有一張嘴,兩個眼睛,一個鼻子,卻沒有兩張臉都一模一樣。當然,家族之間有相似之處。Kitty對於人物角色的設計上,一直在處理所有可能的組合。一張臉的美感和表現力取決於什麼?第一個條件是她自己必須非常愛這些咬色並進入他們的腦海。如果創作者不相信和熱愛自己的角色,誰能呢?
Kitty Crowther也熱衷將當代人的問題和生活與神話、傳說串連起來,更新傳統,像是在《Le petit homme et Dieu》(男子與神,暫譯)此書中,男子與在樹林裡偶遇一個不知名的「物體」,這個物體說自己是「神」,祂全身閃閃發橘光,散發出明亮溫暖氣息,他們一同散步和對話。男子獨居一段時間,鮮少與他人接觸互動。當神變化成各種形體時,最讓男子開心的是神變成像他父親的樣子,讀者能猜出男子的父親可能已經離世。神對於男子的平凡日常感到新奇,彷彿祂第一次到人間來,男子因為交到朋友,十分享受這段相處時光,漫步與對話持續到那一天結束,數小時的相互傾訴、發現和鼓勵讓他們都難以忘懷,他們的關係像是父兒一般。這位神不是作為萬物創造者,而是作為一個生物出現。祂擁有神的光環,但Kitty Crowther不是讓這光環成為一種力量,而是一種參與,一種生命力量成就一個發光的內心宇宙。簡單、謙虛的風格和書中可愛的人物,柔和的顏色,完全表現她個人繪畫風格,Kitty的作品通常是非典型的繪本,但在她的書中總是給予讀者一種對自我的誠實與坦然。
Kitty Crowther不會迴避描繪家庭衝突、個人缺點、孤獨和死亡這些難度很高主題的挑戰,相反的,她已將冒險作為其使命。她的許多繪本中的黑暗沒有變成最深的絕望,她提供了希望並提出了選擇。例如:《Moi et rien》(我與沒什麼,暫譯)描繪一對父女面對妻子、母親的逝去。在女孩身邊,同樣一個不知名的物體「沒什麼」在母親過世後出現,而且總是與她在一起。「沒什麼」心情一直保持愉快,從來沒有表達過任何意見,並以細膩態度回應她。女孩在「沒什麼」的陪伴下,將母親存放的藍罌粟種子種在土裡,希望重建曾經那座美麗花園,喚回父親的注意力和對她的愛。《Moi et rien》(我與沒什麼)是一張非常細膩敏感的繪本。母親的逝去是事實,但女孩希望能清楚表達感受,這反映了哀悼的抒發,以及假想出來的朋友如何幫助女孩克服如此沉重的難題。這類型繪本是Kitty Crowthe獨特的幽默和憂鬱混合體。
讓神話和生物學在故事中發生碰撞,借用神話人物美杜莎的名字,這個名字也是指水母這個軟體動物,在Kitty的眼裡如此迷人。《Mère méduse》(媽媽美杜莎,暫譯),媽媽美杜莎是神話人物美杜莎的後裔,她繼承了濃密的波浪狀頭髮,但不是蛇。這本繪本中每個跨頁上的頭髮都呈現出不同的樣貌,Kitty讓美杜莎媽媽成為一個可怕和充滿愛心的女巫,住在一個佈滿海藻和貝殼的洞穴裡,為了繪製美杜莎媽媽的頭髮,Kitty從因紐特人文化藝術,以及當代藝術的各種特徵中汲取靈感,她對婦女的頭髮、髮型的演變和時代意義非常感興趣,鬆散的頭髮表達了一種自由。Méduse另一個意思為水母, Kitty Crowther將引起她對不同領域的好奇心結合在一起,編織出意想不到的作品。水母的美麗令人著迷,但又令人恐懼,因為它有毒。這是一種需要保持距離的美。就像美杜莎媽媽一樣,她因為頭髮而與外界隔絕,只有他的女兒能夠接近她。創作的迷人之處在於描繪情感,以不同形式重新緊密聯繫。這個故事是關於母親和女兒之間的關係,談及即使有些母親在愛的方式上看起來很笨拙,但不管怎樣,初衷到結果都是因為愛。
Kitty有天生的聽力障礙,成長過程中經歷許多困難和調適。如今,Kitty意識到如不是因為殘疾,她就不會成為現在的她。小時候因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被人嘲笑、被拒絕,所有這些感受提高了她的敏感度,給予她敏銳度、力量和同理心,能夠處理嚴肅的話題。她的繪本中得故事所在地與我們所知相似,但Kitty Crowther看到的世界比我們想像的更豐富。動植物,甚至泥土,都有靈魂,每一個物體都是有價值的。在 Kitty的宇宙裡,沒有刻板的教條。此外,孤獨是Kitty Crowther的許多繪本中反復出現的主題。她描繪出一種「充滿活力」的孤獨,這種孤獨孕育了創造力和能量,呈現如何將弱點轉化為力量。Kitty對她的虛構人物所表現出的同情和強烈的同理心,是貫穿她所有作品的深刻人文主義的表現。她的想像力和創造力不斷活躍。她有無窮無盡的故事要講。不僅是故事,她還希望傳達世界的美麗和魔力。